大空翼40年：足坛第一虚拟偶像是怎么炼成的

记忆中的大空翼，仍然在为他的世界杯之梦而奋斗。而年近不惑的「队长小翼」，已经被成功打造成了足坛第一虚拟偶像。

一个IP能够爆红也许有运气使然，但想要常青不衰，绝对离不开的，是整个产业链体系的健全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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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ECO氪体 殷豪男

2020年6月8日，在距离东京奥运会宣布延期70余天后，体育人们等到了关于东奥的一条「正面」新闻：本届奥运会足球官方比赛用球「Tsubasa Pro」产品图曝光。而《足球小将》的动漫元素，成为了受关注的亮点。

这颗为东京奥运会足球赛事准备的官方比赛用球，是基于阿迪达斯在2019年末发布的比赛球「Tsubasa」改造的。不过，此翼（Tsubasa）非大空翼（Ozora Tsubasa），2019年那颗Tsubasa的命名，来自于日本神话中的神鸟「八咫乌」。

藉由奥运的契机，这次的「Tsubasa Pro」终于与足球小将大空翼走到了一起。除了拥有与「Tsubasa」相同的黑、白、红三色图案外，「Tsubasa Pro」的球面上加入了由《足球小将》原作者高桥洋一专为这颗比赛球绘制的动漫主人公图案。

高桥阳一在推特上为Tsubasa Pro宣传

这不是大空翼第一次与东京奥运产生关联了。

2016年，在里约奥运会闭幕式上，足球小将大空翼就与哆啦A梦、马里奥大叔等经典人物一起登上了东京八分钟的舞台，作为体育动漫人物的代表，为东京奥运会造势宣传。

就像很多人并不知道《足球小将》的官方称呼是《队长小翼》（キャプテン翼）一样，在1981年第一次登上《週刊少年ジャンプ》（后文简称为《JUMP》）开启以来，《队长小翼》至今还在更新之中，连载已经近40年。

而在作品中才刚达到U23年龄段的大空翼，已经从南葛小学的希望之星，成长为了巴塞罗那的当家球王。而除去球场上的春风得意之外，球场外的大空翼也已是产业等身：漫画、小说、动画、电影、话剧、游戏……此外，他还是J联赛大使、奥运宣传大使、以及齐达内、劳尔、皮耶罗、中田英寿等一代国际球星的灵魂导师。

哦，包括我们熟知的《少林足球》，星爷的拍摄灵感，也是从《队长小翼》中来的。

大空-周星驰-翼

「我很喜欢看《队长小翼》，受这部漫画的启发，将足球和功夫结合起来的想法在我脑海里已经琢磨了许多年了。但之前受限于技术，一直没法将漫画里那些酷炫的招数带到电影里去。不过，现在借助CG的力量，我们终于可以做到了。」在《少林足球》上线时，星爷在采访时如是说。

记忆中的大空翼，仍然在为他的世界杯之梦而奋斗。而年近不惑的「队长小翼」，已经被成功打造成了足坛第一虚拟偶像。

01

一位棒球少年的足球梦

1978年6月1日，第十一届世界杯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拉开帷幕。

这是阿根廷历史上第一次举办世界杯，在家门口作战的潘帕斯雄鹰，踌躇满志，等待翱翔。

不过，彼时的阿根廷仍然深陷于动荡的局势中。两年前，历经风雨的阿根廷发生了一次血腥的军事政变，右翼军政府推翻了女总统伊莎贝尔的统治，并将其囚禁。在此期间，掌控了国家大权的军政府严酷镇压和迫害反对派，社会陷入混乱。据统计，自1976年到1983年，阿根廷总共有近3万多名各界人士死于非命。

然而，在军政府看来，只要不择手段拿到这个世界杯冠军，就能让阿根廷得以扭转负面的国际舆论。因此，阿根廷特别投入了7亿美元，兴建了彩色电视转播中心，以方便全球各地的球迷都能方便收看世界杯赛事的直播。

不过，在「阳招」之外，军政府在整个杯赛中还使用了不少饱受争议的「骚操作」。例如小组赛末轮阿根廷6：0秘鲁的屠戮，力压死敌巴西出线的赛果，就被普遍认为是一场保送东道主出线的假球。

尽管深陷各种舆论危机，但在铁帅梅诺蒂的带领下，球场上的阿根廷还是在淘汰赛中拿出了令人信服的表现，连战连捷，并最终在决赛中以3：1战胜荷兰队，第一次捧起了大力神杯，梅开二度的肯佩斯也将最佳射手与最佳球员双双丰收。

1978年世界杯决赛，肯佩斯庆祝进球

而当肯佩斯在纪念碑球场捧起奖杯时，17岁的马拉多纳正在狂欢的群众中默默关注着这一切。

几个月前，这位足球天才被主教练梅诺蒂以「年纪太轻，无法在本土重要比赛中承担压力」为由，无缘参加世界杯。可这次落选经历，也成为了他若干年后「连过五人」与「上帝之手」等传奇故事的伟大注脚。

同年，在距离阿根廷近两万公里外的日本，与马拉多纳同龄的高桥阳一，则刚刚步入高三的学生生涯。

与身边的大部分同龄人一样，棒球，是他挚爱的第一运动。从小就梦想成为一名职棒选手的高桥阳一，每逢升学一定会去做的，便是参加学校的棒球社。

不过，随着年纪渐长，发现自己难以走上职业棒球道路的高桥阳一，选择通过挚爱的漫画开启「第二人生」。擅长画画的高桥阳一，阅读了《棒球大饭桶（Dokaben）》、《小拳王》等大量体育题材的漫画，也梦想着有朝一日，画出一部属于自己的漫画著作。甚至在遭遇了《JUMP》新人奖多次投稿落选之后，他也没有动摇自己的方向。

《棒球大饭桶（Dokaben）》的作者为水島新司，同样作为日本动漫界的常青树之一，该漫画于2018年完结，全系列连载年数为46年之久

直到他在电视前，观看了1978年阿根廷世界杯的现场直播。

「啊……那是我第一次感到，足球这么有趣。」多年之后，高桥阳一在接受采访时说道。

「后来，我带着好奇心仔细去查阅了资料，虽然棒球在日本更受欢迎一些，但足球在南美、欧洲甚至全世界范围里是远比棒球盛行的，竞技参赛人数也远多于棒球。」

「原来，足球才是世界第一运动。」

不过，70年代末的日本仍然是片足球荒漠，「世界第一运动」在这片东洋国土上尚是一项「小众运动」。

尽管历史悠久的高中足球联赛人气不减，但彼时的日本，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职业联赛体系，这也就意味着绝大多数高中选手在毕业后找不到转入职业的途径。而羸弱的基础建筑，也导致日本国家队长期无缘各项世界大赛，与西方职业足球的差距越拉越大。

因此，已经成为一名足球迷的高桥阳一，难以在身边找到志趣相投的「想长期为足球梦想而奋斗」的伙伴。

「打从那时候开始，我便决定开始画足球漫画了，希望能借此让日本民众了解足球文化，并期盼能将这美妙有趣的运动推广至全日本。」

「更何况，棒球漫画的市场已经逐步饱和，像是水岛先生的作品（即《棒球大饭桶》）已经把棒球运动展现到极致了。与之相比，足球漫画还是一块未经开拓的处子地，说不定更加会有机会。」

于是，笃定新方向的高桥阳一，开始用新的足球漫画作品，向《JUMP》新人奖发起了第五次冲击。

而他的眼光与努力也收到了回报：1980年，以足球为题材的短篇《キャプテン翼》出炉，终于帮助他第一次夺得了《JUMP》新人奖。

该作品讲述了翼太郎和若林源三在初中全国大赛上对决的故事。并且，为了作品具有更多的话题度，高桥阳一还特意把两人设置为一段三角恋情中的情敌。

「其实初版作品里是没有感情戏的。不过，当时《棒球英豪》在市面上非常受欢迎。我突然觉得，如果我的漫画里没有像《棒球英豪》一样有恋爱要素的话，很可能就红不起来了。而且那个时候，初中生谈恋爱也已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因此，我就给作品里加入了恋爱元素。」

这部作品，成为了日后大火的《队长小翼》系列的雏形。而通过这部获奖的短篇，高桥阳一也终于获得了他梦寐以求的，能够在《JUMP》上连载自己作品的宝贵机会。

1981年4月，在《JUMP》当年第18号杂志上，《队长小翼》正式刊登了第一话连载。此时，距离1978年高桥阳一第一次通过世界杯接触到足球运动，过去了已然快三年。

1981年，一本刊登了《队长小翼》的《JUMP》

「不论是我还是小翼，今后的路还有很长，我和小翼也将向着梦想继续奔跑。请大家今后继续为我们应援吧！」高桥阳一在第一话的开篇如此写道。

不过，在短暂的甜蜜之后，更严峻的考验，还在前方等待着20岁的高桥阳一。

02

爆款，在足球荒漠诞生

第12位——这是《队长小翼》在《JUMP》连载三期之后，于内部所有在连载漫画作品中的人气排名。

而《JUMP》社内全部参选的作品，只有15部。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第四期连载反响平平，人气不佳的《队长小翼》很可能就要遭遇腰斩。高桥阳一的足球梦前方，马上就要亮起红灯了。

对于高桥阳一来说，他的足球漫画正面临着「环境与技术」两大难题。

第一个问题来自于大环境。彼时日本民众对于足球运动的认知还颇为有限，别说是足球规则了，即便是「世界杯」一词也鲜为人知。所以，以足球为题材的漫画，如果作者没有在作品中为这些名词设置大量注释与说明的话，将会给民众设置很高的阅读门槛，但如果作者这么做了，创作进度将被拖延，故事的节奏也将放慢，这无疑会让连载漫画陷入恶性循环。

而一个问题，则来自于漫画技术层面。与棒球运动相比，尽管足球场更大，人数更多，节奏也更快。但正因如此，在漫画中，足球相对于棒球缺乏让观众长时间关注的「冲突焦点」。棒球漫画家甚至可以把一场比赛浓缩呈现为投手与击球手的两两对决，但足球还不行。

不过，就在作品面临存亡之际，苦心求变的高桥阳一，在画完第四话的第一版草稿之后，却意外想到了破局之策。

用最简单一句话来总结，便是：Duang~加特技！

「当我完成第四话的初稿之后，我总感觉还差点什么……当时距离交稿日还有几天，我便决定全部打翻重来，干脆让主人公拥有一些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足球特技，增强下作品的冲击力好了。」

于是，极具观赏性的倒挂金钩出现了、令人惊掉下巴的双人爆射出现了、彻底挑战物理学常识的猎鹰射门也出现了。

当大空翼第一次在漫画中使用倒挂金钩射门时，《队长小翼》的漫画人气也自第4话开始扶摇直上，逆转了之前不温不火的口碑，正式开启了漫画超长的连载生涯。

在那些对足球无感的漫画迷眼中，即便不懂足球，但欣赏这些漫画里才有的特技演出，也不失为观看足球运动赋予了一种新的乐趣。

同时，「特技」的加成，也帮助《队长小翼》解决了足球漫画缺乏「焦点」的技术问题。高桥阳一将绝大部分的特技，都渲染在了足球比赛中的「射门」环节，大空翼与队友们的每一脚射门，都成为了每一话中重点描画的场景。

在他笔下，射门球员与守门员之间刹那间的对抗，就如棒球中的投手与击球手一样，一攻一防之间，充满着刺激与未知的张力。

将足球漫画「棒球化」的尝试，也让足球小将在拥有庞大棒球受众的日本，迅速成为了话题之作。大空翼用自己的倒挂金钩，成功「挽救」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2014年，日本J联赛宣布，大空翼被任命为J联赛亚洲推广大使。当年日本J联赛发起活动 —— 梦幻射门（dreamshoot），让J联赛球星模仿《队长小翼》漫画中的必杀技。

「自那之后，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掌握到了，如何创作足球漫画的正确方向。」

但是，有趣的是，尽管高桥阳一看足球，画足球，甚至连自己的妻子日比野朱里都是为大空翼配音的声优演员，以足球为生的他，生平未亲身涉足过的运动，也是足球。

更有趣的是，在高桥阳一看来，「不踢足球」，也成为了他创作那些特技的灵感来源。

「好在我不踢足球，我才能画出那些出神入化的招式。假使你踢过足球，你可能就会受到诸多的创作限制。」

「我之所以能够有那些疯狂的漫画点子，正是因为对足球运动的界限一无所知。」

截图来自2010年@EA藝電幫 对高桥阳一的采访

03

足坛第一虚拟偶像，是怎么炼成的

80年代，《队长小翼》的出现，迅速成为了体育动漫世界的一股新生力量。

大空翼与队友们传达出的热爱、激情与勇敢，特别是对于足球运动「乐趣」的传递，一改过往冷峻、严肃被称为「スポ根」的写实派体育动漫风格，感染了一代又一代青少年。

《队长小翼》

《队长小翼》（上方图片）对于运动场景中的漫画分镜处理手法，也深深影响到了《灌篮高手》（下方图片）等后续的体育作品。

《灌篮高手》

在1983年，《队长小翼》同名动画上线播出，日本更是借此迎来了一波足球热潮。足球与球鞋在各个体育商店里被抢购一空，无论男孩女孩，申请加入足球社团与俱乐部的人数也迅速增加。

根据一项统计，1981年《队长小翼》开始连载时，在日本足球协会注册的小学生人数约为11万；而在1988年末，当大空翼结束中学足球生涯，漫画连载告一段落时，在足协注册的小学生人数，已经翻了一番，达到了24万。

一位日本足球评论员曾这样评价《队长小翼》：

「在传播足球运动这件事情上，《队长小翼》仅仅花了不到10年，就完成了我30年都无法超越的工作。」

《队长小翼》作者高桥阳一

甚至在日本国内，有部分专家认为，日本国家队多年以来「中场强悍而锋线羸弱」的顽疾，也跟大空翼从前锋移至前腰的位置变化不无关联。在2005年，一位名叫乙武洋匡的学者还专门致信高桥阳一，希望他「在未来的漫画中创造出一名更强力的新锋线主角，鼓舞更多青少年踢前锋，以解决日本锋无力的问题。」

不过，在惊人的影响力之外，已经长达39年的漫画更新，也极大地考验着高桥阳一的创作精力。众多不合理的情节设置与千篇一律的故事脉络，让越来越多的人以「无聊」为理由，逐步放弃了追更。

尽管大空翼已经在最新漫画系列《キャプテン翼 ライジングサン》（中译《队长小翼：太阳升起》）代表日本出征虚构的马德里奥运会了，但很多人对于大空翼的认知，似乎停留在了那个为南葛征战的少年身影。

在维基百科上，更是有粉丝将《队长小翼》中的诸多惯用故事套路做了汇总。比如：

1. 小翼的球队面对强敌的大部分比赛，都是在终场前逆转绝杀；

2. 绝杀入球者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小翼本人；

3. 小翼的对手在比赛前都很傲慢，落败后对翼心悦诚服，变得谦虚；

4. 小翼在每一场比赛必定有入球，如果翼的球队进了很多球，当中一定超过一半是小翼的入球或助攻；

5. 球队之所以所向无敌，最大功臣很可能不是小翼而是若林，因为作品从第一话就告诉读者，想要攻破若林把守的球门是极其困难的事情。然而，同样深知这一点的作者，为了故事平衡，往往安排若林只在决赛中出场或带伤上阵，以增加他丢球的机会；

6. 作为小翼的劲敌，日向小次郎每逢决赛，必定有一个入球是「这一脚包含了我的一切」式怒射，然而，往往这一脚射门就是日向在整场比赛中的唯一亮点。

……

等等等等，槽点简直不胜枚举。

灵魂拷问：大空翼到底有多高？

那么，《队长小翼》确实变得越来越「无聊」了吗？

答案恐怕是「YES」。

套路化的情节，模板化的人物，让大空翼留住老动漫迷的心已经愈发艰难。

但是，《队长小翼》作为如今日本动漫界的常青树之一，究竟是什么原因，支撑着高桥阳一孜孜不倦更新了将近40年，并让年近不惑的「小将」大空翼，成长为了足坛的第一虚拟偶像？

原因大概有如下三点。

一，作者极强的自律精神。

高桥阳一也许保持着一项日本漫画界的个人纪录：《队长小翼》连载39年来，全部都是按时交稿，从来没有过一次拖稿。

「有时乘坐一辆满员的电车时，会有点庆幸，自己没成为一名社畜。但能够从事喜欢的漫画工作，仅仅感到幸福是不行的，还是应该拿出职业精神来要求自己。」

而在强大的精神力之外，超长的连载，对于漫画家的体力也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在这一点上，已经60岁的高桥阳一，也表现出了超强的自律精神。在画稿之余，现在的他还是会按照规律的训练日程，从事棒球、网球、足球高尔夫等运动，训练保持充沛的创作体力。

高桥阳一的自律与坚持，就是《队长小翼》常青的奥秘之一。

高桥阳一在疫情期间创作的小翼形象

二，日本足球大环境的成长

《队长小翼》，是一部诞生于时代的动漫作品，也是见证了日本足球兴衰的活化石之一。

而《队长小翼》能够声名远扬，自然离不开日本足球多年来的长足进步。

当1981年大空翼刚刚问世时，日本尚是亚洲足球班级里的差生。但如今，无论是足球本土普及程度还是留洋球员人数，日本足球都已经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亚洲足球名片。

此外，我们查阅了自2004至今的Google搜索热度指数，每逢日本足球发生大事件（晋级世界杯，世界杯出线、亚冠夺魁等），《队长小翼》在Google上搜索指数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2018年，日本在世界杯上的精彩表现，也让《队长小翼》的搜索指数水涨船高，达到了近20年内的最高点。

2004-2020年，《队长小翼》（蓝色曲线）与《灌篮高手》（红色曲线）的搜索热度对比。

而J联赛、日本足协与背后的整个日本社会，也总是在大赛前后，借助大空翼的人气进行宣传。

在日本街头，几乎有足球的地方，都会有大空翼所留下的印记，在高桥阳一的家乡东京都葛饰区，大空翼铜像更是随处可见。而当海外大牌球星访问日本时，安排球星与高桥阳一的「偶像见面会」，满足球星们年少时的追星梦，更是不可少的保留节目。

高桥阳一赠予姆巴佩一幅「小翼化」的漫画形象

对于高桥阳一而言，这片土地，早已不是那片无人知晓世界杯的足球荒漠了。

近40年来，伴随着日本足球的声名远扬，大空翼与他的伙伴们，也早已经与日本足球这个IP牢牢绑定在了一起。

三，日本健全动漫产业体系的支持

最后一点，《队长小翼》的发展，自然也离不开其身后庞大的日本动漫产业的支持。

漫画、小说、动画、电影、话剧、游戏……

你以为这是人气与寿命高如《队长小翼》才能做到的吗？

对不起，这就是当今日本人气动漫作品的常规操作。

截止到2007年，《队长小翼》系列在日本所有的单行本与文库本的累计销量已经超过了7000万册，海外多语种版本累计的销量也已经超过1000万册。

甚至，如今《队长小翼》对于新商业介质的探索还在继续。2019年末，高桥阳一在《Grand Jump》上宣布了《升起的太阳》将于2020年春季移籍到《足球小将翼Magazine》的消息。这本为《足球小将》量身定制的周边杂志，于2020年5月3日正式发售了第一期，开始了大空翼在商业新阵地的开拓。

《足球小将翼Magazine》杂志的宣传图。左上角可以看到「队长小翼40周年纪念」的特别Logo

最后，抛开一切外在因素，《队长小翼》这部作品，如今对于我们又意味着什么呢？

2018年，在距离首版播出35年之后，这部在无数人童年都留下回忆的动漫，又以全新制作配音的重置版回归播出，并正式引入了国内。

2018新版《队长小翼》剧照

但在复播之后，这部重制版的众多负面声音也逐渐浮现：

「人物画得太油了，还是老版的更有感觉。」

「这少儿大空翼的比例，怎么还没个足球大？」

「这守门员的特技也太夸张了，我小时候真的是看这个长大的？」

最扎心的，则是这一句：

「经典就是经典。再翻新，也超越不了。」

可是，在吐槽新作之余，我们更相信，翻拍《队长小翼》这样的经典，不是为了超越经典，更不是炒作情怀。

而是为了，把关于足球的梦，一代代延续下去。

把体育的魅力传播给大众，才是每一部体育文艺作品，所应该带有的力量。

「非常感谢大家对于这部动漫作品的喜爱与赞美。不过，足球运动能在日本深入人心，与其说是队长小翼的影响，不如还是归因于足球本身的巨大魅力。」在一次采访中，高桥阳一曾谦虚地说。

但是，30余年过去，日本足球已经取得了惊人的进步。

然而，我们至今还在寻找着，下一位属于中国足球的「大空翼」。

甚至，我们连属于自己的高桥阳一都不曾拥有。如今连中超何时复赛，都还在苦苦等待。

一个IP能够爆红也许有运气使然，但想要常青不衰，绝对离不开的，是整个产业链体系的健全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