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迷已回归看台,但很多事还得慢慢来
作者 梁二
中国第一大职业体育赛事——中超联赛2023赛季已战罢6轮,场均入场观众19922人,复苏迹象明显。实际上一些主场的入场人数超过了官方统计,比如成都蓉城主场凤凰山,每场广播在39000人左右,实际高达43000。
三年多来,中超联赛经历了疫情影响及房地产公司资金链断裂的双重洗牌,眼下正处于一个新的起点,依附于国企的起点。
“中国特色”框架下,中国职业足球需要地方政府接盘,这不一定是一种共识,但肯定是一种现实。随着房产民企逐渐退场,更多国企在地方政府的引导下接盘职业足球,甚至有地方政府以更直接的方式支撑俱乐部。
所以核心问题来了:地方政府深度介入职业足球后,职业足球是选择躺平依附,还是选择在此基础上主动寻求独立。
广州足球的变化是个极具代表性的缩影。恒大100%掌控的广州队降级、富力100%掌控的广州城队解散后,广州影豹,一支新成立的中冠球队——第4级别联赛的球队近日引发了外界的关注。
这家俱乐部由广汽集团、越秀集团、广药集团、广州建筑、广州港集团等7家国有企业或下属子公司共同投资控股。广汽持股19%是大股东,其余6家股东,其中3家各持股15%,另外3家各持股12%。
影豹是广汽集团下属一个车型品牌。鉴于中国足协对中冠联赛俱乐部的名称没有中性化要求,所以俱乐部暂时以“影豹”命名没问题。当然他们一旦升入中乙联赛,名字就要改。
广州影豹队未来很有可能改为中性名
他们的名字迟早要改,外界相信他们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做到,因为俱乐部股东几乎是广州最具影响力的几家国企。广汽、广药、广州建筑都是世界500强,越秀集团正在冲击500强。他们稍微做点投入,俱乐部就在低级别联赛里将极具竞争力。
显然,几家国企联合成立一家职业俱乐部,是统一贯彻广州市政府的意志。7家企业母公司的股权结构都一致:广州市政府持股90%,广东省财政厅持股10%。说广州影豹是广州市政府的球队,没问题。
中超联赛的变化呼应了广州足球的变化。
目前16支中超球队里,由地方国资掌控的俱乐部包括山东泰山、浙江队、上海海港、上海申花、成都蓉城、河南队、天津津门虎、沧州雄狮、长春亚泰等9家,过半已是国企属性俱乐部。
深圳足球俱乐部虽然由民企佳兆业地产集团掌舵,但实际上这两年其运营费用基本都来自地方政府的支持,基本是靠市政府在存活。
中超俱乐部支出大幅下滑后,在各地方政府支撑下,中超联赛在未来几年里可以相对平稳运行,这没有太多悬念。正如上海国资下属的久事集团在接手申花后的表达一样,他们可以首先保证不欠薪。
地方政府和国企接盘搞职业足球,其出发点首先不是要从中谋利或挣多少钱,如已经被有关部门调查的中国足协主席陈戌源所言,职业足球有一定的“公益性”在里面。职业足球是丰富城市文化生活的一种方式,职业足球也是各城市对外交流的一个平台。但这个“公益性”是不是足以保证政府和国企有绝对的义务去支撑它?不是。
不要忘了另外两个现象:
其一,山东泰山俱乐部被济南国资下的济南文旅接管后,资金链上出现了紧张的情况。河南足球俱乐部也有类似情况。其二,上赛季冲超成功的昆山FC,实际为昆山国资下的昆山文商旅所掌控,但在本赛季初却突然解散了。
今年3月,足协公布2023赛季三级联赛准入名单,昆山FC无缘准入,俱乐部大门紧闭,人去楼空。
这些案例也说明,国企操盘也并不能百分百保证俱乐部的运营资金到位,地方政府搞职业足球的意愿也有可能会发生变化。
“中国特色”给予了中国职业足球一些安全感,但这种安全只是一种相对安全。如果俱乐部一直靠政府和国企输血,其实还是无法超出“企业足球”的性质,本质上跟“房地产企业足球”没有区别,无非是投入多投入少的区别。
真正的安全感是俱乐部的商业价值能在市场经济的丛林里独立兑现。这样,既不用看换届领导的脸色,也能给地方政府和国企减轻压力。
重新洗牌、轻装上阵的中超联赛现在又面临一个机会,俱乐部不要狭隘地把“公益性”理解为政府的责任,而应该把它视为足球俱乐部本身的资本,并在此基础上努力拓展俱乐部的独立品牌价值。已经有不少俱乐部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包括成都蓉城、上海申花等俱乐部在内,他们对俱乐部的商业模式已有更精细的规划,其目的就是更“独立”。
感受过被地产包养的危机了,中超联赛理应有所醒悟。其实,各俱乐部也只有努力寻求独立突围,才能让地方政府的兜底兜得物有所值。
“特别声明:以上作品内容(包括在内的视频、图片或音频)为凤凰网旗下自媒体平台“大风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videos, pictures and audi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the user of Dafeng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mere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pac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