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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8月18日 08:08

凤凰体育特约评论员肖良志

新闻背景:近日,足球改革发展工作会议在国家体育总局举行,《中国足球协会调整改革方案》正式对外公布。中国足协与体育总局脱钩,依法独立运行,在内部机构设置、工作计划制定、财务和薪酬管理、人事管理、国际专业交流等方面拥有自主权。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但是,我们知道,在权力面前,一切所谓的尊严、智慧和勇气,都会匍匐在地。行政指令或者红头文件,可以肆意侮辱专业、常识和科学决策。中国足球已经为此付出过惨重代价,地里的收成一直比较惨淡。

如今,时代的列车从我们的脸上呼啸而过,将2015年8月17日定格为中国足球的“大日子”。这一天,中国足协正式脱钩国家体育总局实现“单飞”,从此以后,这个被诟病了三十多年的机构,终于按照民间一直设想的模式进行运营管理。

站在历史的角度,用历史的态度看待中国足协的这次改革,堪称中国足球史上的“第二次红山口会议”,必将成为中国足球改革的里程碑。这次改革,必将是载入史册的重大改革历史,所谓重大历史,肯定都因一些偶然的小事而其,中国足球当然不会例外。

过去,我们左手端着放大镜,右手握笔如刀,对中国足协围追堵截,招招致命,把中国足协打倒在地,然后又踩上几脚,让中国足协斯文扫地,颜面尽失。一切,皆因中国足协是国家体育总局的一个执行机构。现在,好了,中国足协再也没有“马甲”。

只是,在这里,我不想过多赘述改革本身,也不想把改革写成一篇战斗的檄文,在本该用脑的时候用一下感情,讲一下围绕着中国足协改革的人和事的故事。

蔡振华逼自己热爱足球

2014年1月,蔡振华当选中国足协主席之后,在自己的上任宣言中就曾经说过,他知道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既然担子落在自己身上,就没有回头路。这几句话,体现了蔡振华把自己和中国足球绑在一起的决心。

蔡振华是乒乓球起家,业余时间也踢踢足球,只是消遣,远没有到热爱的地步。2009年秋季,总局让他主管足球之后,他努力让自己和足球的关系更近一些。当选中国足协主席之后,蔡振华每周到中国足协办公三四次,亲自参加中国足协的诸多会议,努力让自己真正融入到足球之中。2014年1月22日,在当选中国足协主席之后,蔡振华对外发表上任宣言,从此把自己和中国足球绑在一起。

此前,在大连召开的校园足球会议上,我曾经单独问过蔡振华,他说自己甘愿做中国足球的铺路石。以上诸多信息表明,对于足球这个大项,蔡振华从心底想成为其中的一分子,并且希望干好。

2015年3月16日,《中国足球改革整体方案》公布之后,面对是否会放弃行政级别的询问,蔡振华明确表示自己愿意去参加中国足协主席的竞选。这不是蔡振华虚与委蛇,而是在国家层面无比重视足球的前提下,他想为中国足球做更多的事情,并从此热爱上足球。

如果不热爱足球,蔡振华就不会坦言自己会面对并接受行政级别归零的问题。8月17日,蔡振华再次表达了自己这方面的观点,意味着在改革大势面前,贵为副部级领导干部的蔡振华,做好了与中国足球同呼吸共命运的准备。在现有的行政体系下,副部级干部能够有此想法的人实属罕见。

私下里,蔡振华也多次有过类似的想法,显示了壮士断腕的信心与决心,也证明他骨子里依然流着运动员不服输的血液。只不过,作为副部级干部,蔡振华的行政级别是否保留不由总局说了算,而由上级说了算。按照组织原则,蔡振华要服从组织安排。因此,是留在总局,还是彻底让行政级别归零到中国足协专职任主席,还要等组织的决定。

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蔡振华都是国家体育总局高层领导中与中国足球并肩战斗走得最近的。对于蔡振华来说,履职中国足协有他的优势。作为副部级领导干部和在国际上有着巨大影响力的前著名运动员,蔡振华拥有他人难以企及的诸多资源优势,这些资源优势可以让他为中国足协以及中国足球争取更多的支持者。作为中国足协主席,不仅仅是懂足球那么简单,甚至,统筹协调社会资源和团结更广泛的社会力量支持中国足协与中国足球,比懂足球更为重要。

因此,如果上级决定让蔡振华到中国足协专职任主席,在下届足代会换届选举的时候,不一定就不能当选。因为,按照规定,中国足协主席人选是由执委会推选,然后会员代表大会选举产生,而不是自愿参加或者全民海选,这意味着拥有更多社会资源和人脉关系,且已经热爱足球的蔡振华,有更好的当选机会。

原中心四高层不热爱都不行

除了蔡振华之外,外界最为关心的就是原足管中心主任张剑、党委书记魏吉祥、副主任于洪臣和林晓华的命运。他们四人都是国家体育总局“空降”到中国足协任职的,过去乃至现在都不太热爱足球。但是,作为国家体育总局直管的司局级干部,他们的去向必须听从总局的安排。从8月17日起,上述四人都已经没有行政级别,继续留在中国足协。从这天开始,他们想不热爱中国足球都不行,因为,如果不爱,可能就此毁掉自己的前途。

当初,在设计中国足协改革方案的时候,四名司局级干部以及蔡振华,都被设计为保留原来的行政级别。但是,这不符合国家层面出台的《中国足球改革总体方案》的初衷与要求。另外,因为是“空降干部”,他们也不一定愿意继续留在没有了行政级别的中国足协。后来,国家体育总局要求上述四人都留在中国足协,断了他们回总局任职的念想。在这个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行政体系里,上级的决定犹如泰山压顶,无可更改。华山一条路,他们只有从此热爱足球,并且努力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才有可能在下次足球代表大会上继续担任副主席。

其实,上述四人肯定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担心。除了魏吉祥距离退休的年龄很近之外,其余三人都要工作很长时间。从业务能力的角度讲,如果参选副主席的话,希望不大。不过,他们也没有太大的担心,因为留在中国足协,本身就是作为国务院行政体育部门的代表进驻中国足协高层构架,这其实是“尚方宝剑”,可以保证他们的位置无忧。

另外,如果蔡振华在换届选举的时候继续当选中国足协主席,在提名副主席和秘书长人选的时候,肯定会考虑到总局派驻的代表。从这个角度讲,他们也不用为自己的将来太过忧虑。但是,他们四个人作为总局派驻的代表,到了换届选举的时候,总局是否还能派驻四人进入足协领导层,是否还都是副主席,就是巨大的未知数。

最好的方式,就是他们通过未来几年的工作,真正赢得大家的信赖,在这种前提下,继续当选中国足协副主席的机会就很大。从工作的角度讲,过去是体制和管理机制制约了中国足协的决策,现在,管理体制与机制问题解决了,只要能够按照足球规律去只会和决策,不是没有机会干好。因为,能够在人海中坐上司局级领导的宝座,没有足够的实力,也难脱颖而出。因此,关键还是看他们是否热爱足球。不懂但是热爱足球,利用大家的力量,也能把事情干好。如果不懂足球又不热爱足球,就一定做不好。

8月17日取消原来的行政级别之后,在不热爱都不行的前提下,张剑、魏吉祥、于洪臣和林晓华必须明白,只有和同僚们真正打成一片,共同打造中国足球的乌托邦,救赎中国足球的同时,也拯救没了行政级别的自己。

有人说魏吉祥是足球专业出身,但是几十年前的足球和现代的足球早已是大相径庭。几十年里都不做足球工作的魏吉祥,肯定也不会轻易就再去热爱足球。因此,他和张剑、于洪臣、林晓华其实是一样的,需要也必须爱上现在的足球。由此,他们就能做成中国足协乃至中国足球改革的“先驱”,而不是“先烈”。

至于其他足协的一众大小官员,不用担心他们的前景,因为他们中90%以上的人都热爱足球,愿意和中国足协这个社团组织共生死。他们是小人物,却是中国足协和中国足球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因为热爱,所以他们没有多少精彩的故事。因为热爱,他们认为只要真正脱钩,只要真正协会化运作,就是英明的抉择,就会让他们的职业生涯绝处逢生,就会让他们对中国足球的未来有着更为得寸进尺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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